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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青云试（第2页）

"前三十阶谁都能撑住，等着看他出丑吧！"

"我赌他撑不过五十阶！"

嘲讽声从山下传来，林昊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只盯着上方的台阶，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登。随着高度增加，周围的云雾渐浓，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第五十阶，压力陡增。林昊膝盖一弯，差点跪倒。他猛地抓住旁边的铁链护栏，虎口顿时被磨出血来。鲜血滴在青石上，竟被缓缓吸收，石阶表面浮现出淡淡的血色纹路。

"咦？"云端之上，一位灰袍老者轻咦一声，"青石认血？这倒是稀奇。"

第七十阶，林昊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六岁那年，山洪冲毁村庄，父亲为救他被倒塌的房梁砸中；看到十二岁时，进山为他寻找灵药的母亲一去不返；看到村里其他孩子嘲笑他是"没爹没娘的野种"。。。这些记忆碎片如同利刃，一次次刺向他的心脏。

"这些都是你的心魔。"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语调温柔却充满蛊惑，"放弃吧，你本就不该踏上修行之路。做个普通人，平安度过余生不好吗？"

林昊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过来："不，这些都是我要变强的理由！"他嘶吼着，继续向上攀爬。

第一百阶，玉佩开始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热。林昊的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每走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血脚印。山下已经没了嘲笑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个倔强的身影。

第两百阶，林昊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不得不手脚并用，像野兽一样攀爬。指甲翻裂，膝盖磨破，青石阶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始终未灭。

第三百阶，幻境再临。这次他看到了父亲临终的场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猎户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昊儿，记住。。。你体内的封印。。。十七岁前。。。千万不能。。。"话未说完，父亲的手就垂了下去。林昊在幻境中嚎啕大哭，现实中他的眼角却流下两行血泪。

"此子执念太深。"紫袍长老摇头，"恐难成大器。"

楚青霄却盯着青云梯上闪烁的符文："不，你们看——青石在回应他。"

确实，林昊每踏过一级台阶，上面的古老符文就会微微发亮。更奇怪的是，他流的血都被青石吸收了，石阶反而变得湿润光滑，仿佛在主动帮助他攀登。

第五百阶，林昊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机械地挪动着身体，全凭本能前进。腰间的玉佩已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随时可能破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嗡嗡作响，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第六百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林昊身上的血迹，在石阶上汇成淡红色的小溪。电闪雷鸣中，他恍惚看到前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熟悉的粗布麻衣。

"父亲。。。？"他伸出颤抖的手。

那身影却指向山顶："继续走，不要停。"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声。

第七百阶，玉佩"咔嚓"一声碎裂。林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滚落台阶。关键时刻，他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突然发烫，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让他勉强稳住了身形。这暖流所过之处，破损的经脉竟然开始自行修复。

"那把剑。。。"楚青霄眯起眼睛，"有点意思。我竟看不透它的品阶。"

第八百阶，林昊的五感已经麻木。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前进，只能通过台阶数的变化确认自己没停下。耳边开始响起诡异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凡人之躯也想修仙？"

"你父母就是被你克死的！"

"看看你的样子，连狗都不如！"

"放弃吧，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些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林昊突然仰天怒吼："闭嘴！"这一声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吼完后便扑倒在台阶上，大口吐血。

就在他即将昏迷时，铁剑再次发烫。这次更加强烈，剑身上的锈迹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了一幅星图，其中几颗星辰格外明亮。一股古老的气息从剑身传入林昊体内，让他奇迹般地又撑了起来。

第九百阶，林昊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的视网膜充血，世界变成一片血色。但他依然在爬，指甲全没了就用指骨扣着石缝前进。指骨磨破，露出森森白骨，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不可思议。。。"紫袍长老站了起来，胡须微颤，"他居然真的。。。"

第九百五十阶，林昊体内的封印开始松动。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丹田处挣扎，像破茧的蝴蝶一样想要冲出束缚。每松动一分，就有大量灵气涌入四肢百骸，修复着破损的身体。

第九百九十八阶，林昊用头抵着台阶，一点点把自己顶上去。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有一个念头还在支撑："我要。。。变强。。。不再。。。让任何人。。。为我而死。。。"

当他的手指碰到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边缘时，体内传来玻璃破碎般的声响。十七年积蓄的天地灵气轰然爆发，天空中乌云汇聚，电闪雷鸣。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直劈林昊天灵盖。

"这是。。。先天雷劫？！"山下的长老们骇然失色，"一入先天就引动雷劫？此子到底是什么体质？！"

楚青霄仰头望天，嘴角微扬："好一个厚积薄发，此子。。。有趣。"

第一道雷霆劈下时，林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那柄铁剑。锈迹在雷光中纷纷剥落，露出通体漆黑的剑身，唯有剑脊处有一道金线，在闪电照耀下熠熠生辉。剑柄处浮现出七颗星辰图案，此刻第一颗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雷光及体的瞬间，林昊恍惚看到剑身上浮现出两个古篆：

「陨星」

雷霆如瀑，将林昊彻底淹没。紫色电光在他周身游走，每一道都足以将寻常先天修士劈得灰飞烟灭。山下众人只见雷光中一道黑影单膝跪地，那柄漆黑长剑插入地面三寸，竟将劈落的雷霆一分为二。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