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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sp;&esp;苏芷将被子轻轻地掖到自己的下颌，极轻的摩挲声，她听见“啪”一声。

&esp;&esp;抬眼望去，程怀瑾也抬头回看她。

&esp;&esp;背光的原因，她微微眯上了双眼。

&esp;&esp;程怀瑾将书放到一边，起身，将白色百叶窗完全地拉上了。

&esp;&esp;苏芷慢慢地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程怀瑾朝她的病床走来。

&esp;&esp;轻微的俯身，苏芷无声地垂下了眼眸。

&esp;&esp;若隐若现的冷调气息像是黑夜里潜行的迷瘴，她屏息却也忍不住轻吸。

&esp;&esp;男人的身影遮去了大半的光亮，苏芷只能看着他内里白色的衬衫。低处，缓慢展开的几道折痕，他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

&esp;&esp;苏芷克制住心头继续细想的念头，将目光瞥去了一边。

&esp;&esp;程怀瑾抬手按响了她床头的呼叫铃，淡声说道：“病人醒了。”

&esp;&esp;很快，一个医生带着护士又来给苏芷测了一遍体温。

&esp;&esp;“程先生，苏小姐已经退烧了，一会吃点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esp;&esp;程怀瑾同医生说了谢谢，随后又将房门关上了。

&esp;&esp;男人重新坐回了那张沙发上，却并没有重新拿起书，只安静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苏芷。

&esp;&esp;苏芷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目光不自觉地投在他交叠的手指。

&esp;&esp;这沉默简直叫人难熬。

&esp;&esp;尤其是在她清晰地记得江哲和江妍月的话时。

&esp;&esp;她不知道该和程怀瑾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

&esp;&esp;然而，程怀瑾却主动开了口：“是昨天下午在餐厅里待得太久了吗？”

&esp;&esp;苏芷目光投过去。

&esp;&esp;片刻，接受了这个理由。

&esp;&esp;“空调太冷了。”

&esp;&esp;“下次自己应该注意。”

&esp;&esp;程怀瑾语气仍旧平淡，苏芷却觉得鼻头无由地一酸。

&esp;&esp;他话里像是指责。

&esp;&esp;也像是告诫她，没有人会对你负责，除了你自己。

&esp;&esp;强烈而又莫名的委屈倏地浮起在苏芷的心头。她其实觉得，并非就是昨天下午餐厅里往复循环的冷气叫她发烧、住院，然而另一个她觉得合理的理由却也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得出口。

&esp;&esp;所以她觉得委屈，担下这份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过错。

&esp;&esp;也觉得心颤，因他这句话里过分清晰的界线。

&esp;&esp;——“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

&esp;&esp;因为没有人会对你负责，也没有人应该照顾你。

&esp;&esp;苏芷将眼眸微微地垂下，片刻又重新看向程怀瑾：“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