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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梁师成哀叹（第1页）

开封。

梁师成看着这份线报差点大骂杨元奇，白池的盐钱不好拿啊。你老杨家蹲在盐定路可以，去搞横山中麓也称不得大事，搞不过退出来也算长长记性，现在却整出个引狼入室。这就过份了！

梁师成哪怕知道杨元奇有很多解释，这事的影响多大谁都无法揣测，梁师成绰号“隐相”，权势极大，他的权利根基比那些中枢大佬要浅，他得益于赵佶的信任。他要实现自己在外朝的意愿，需要间接通过其他人。比如王黼、朱勔，李邦彦之类。

梁师成召来了一个人，秦伯翰。

梁师成问：“杨家你还有线人？”

秦伯翰道：“没有，太原顔楼还有线报，里面偶有杨家消息。”

梁师成有点懊恼，以前秦伯翰负责杨家的情报，从未有过纰漏。现在换人也就几年，清风寨就把皇城司不少人赶了出来。想想宗人府也是废物，多大点事？把重要的人陪进去。宗人府去帮孟真人张目，挣得那点银子都不够皇城司赔的，还别说银子挣了也是别人的，亏本生意做成这样也是服气。也不知道，有一天当大家知道那点银子都不过是杨家左手倒右手，会不会把人气死？！

梁师成想了想，秦伯翰和杨元奇熟悉，这事也瞒不过太长时间，迟早开封的人会知道。

梁师成把横山中麓的情报丢给秦伯翰“你帮我参详参详。”

秦伯翰看完，先答：“这份线报可信！”这确实很像那个货办的事，经常不讲规矩，或者说善于钻规则的空子。

梁师成无语“我知道可信，我是问你怎么看他的举动。”

秦伯翰沉思良久，这话不好答。

梁师成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喝着茶，这事别说秦伯翰，他自己听闻都两难。只觉得杨元奇这货整个就是马蜂窝，丢到别人身上能蜇死人，就是他这个投手也会被咬出疤。

秦伯翰终于说：“梁贵人，杨家想要盐定路人尽皆知，他们这次伸手太长了，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这事刚刚听闻我内心大震，现在一想，何尝不是杨家有点乱了，他们过于急切，步子迈大扯着了蛋。”

梁师成“哦？！”

秦伯翰说：“情报很详细。杨家动用羁縻寨的兵力，前期战事他们是赢了，到这里和夏州无关。当他们发现中麓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极有可能成为累赘时候，得找人接手，这个时候只有夏州和鄜延路。至于杨家为什么最后选择夏州不是鄜延路，这不是现在信息能找到理由的。”

梁师成微微点头，突然想到：“你为什么说夏州，不是西夏？”

秦伯翰道：“我这里没有杨家情报，西夏的情报却有。我在贵人这里知道此事，那就更该是夏州，起码这件事夏州还没有报去兴庆府。”

梁师成眼睛一亮，这是个合理的推测。他知道这事不是从秦伯翰这边，也就是西夏，而是从盐定路。这一点盐定路之于大宋和夏州之于西夏一个道理。盐定路封锁这件事消息，夏州也在这么做。

梁师成心思定了下来，那个货又是在踩线玩游戏，夏州和盐定路有交易，这和盐定路与西夏有勾结是相差很大的事。难道鄜延路洪州和夏州就没一点默契？起码双方对界限有个准确的认知，要不现在就都是边境冲突。宋夏现在法理上是和平的，大宋还算西夏半个宗主国，只是这个宗主国做得有点憋屈。

梁师成问：“如之奈何？”

秦伯翰皱了皱眉，还是说了句不敢偏向杨家的话：“贵人把情报给到官家就是，至于处理，那是官家的事，也是将来两府的事。”这是梁师成最稳妥的做法，这个说法意指梁师成别管就好，这侧面也算卖了个好给杨家，起码这个隐相不会主动招惹这事。

秦伯翰知道梁师成和杨元奇有很多关系，其实当梁师成召他来问，内心或许就有息事宁人的想法，因为秦家和杨家多有关系，梁师成也是清楚的。

梁师成点点头，不过这事不能这么来，你老杨家办事不讲究，没道理我不拖后腿帮你撑了点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梁师成说：“帮我走顔楼带个话，我多要一个银子一成，理由横山中麓的事我知道了，官家过几天就知道了！”他现在不是要银子，而是必须敲打杨元奇了，这货这么玩迟早把人带沟里。

秦伯翰应下告辞。

秦伯翰不知道一个银子是哪个银子，杨元奇一定知道，白池盐银呗。最后那句话秦伯翰却是很懂，这就是情报的时效性，“官家过几天就知道”这话很有讲究，他把梁师成的话带给杨家，杨家反应极快，这个几天就能一两个月，反应慢那就是三五天也行。

秦伯翰都不敢拖延，直接去了开封顔楼。

梁师成在大厅等着一个人回头告知秦伯翰直接去了开封顔楼，吐了口水，都tmd不是省油的灯。秦伯翰这么热切的去办事，有他梁师成的原因，同样有杨家和他老秦家关系的原因，要不，秦伯翰何必那么热心办事！

梁师成给自己一个时限，不管杨家如何回复，这事十天之内得到赵佶的案台上，这个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安全，消息刚刚传来，这么大事总得查实一下，他得赵佶信任，不就是办事得力不出错，这种事不能语出不详，更不能这么多疑是。事实上，他刚刚就让人吩咐皇城司更加详细整理这份情报。

梁师成哀叹这几天多跑跑皇宫，不要宫中哪个不开眼的也听闻这事，透露给官家，搞得他和杨家关系匪浅一样。（都在一个锅里捞钱，也算一条线上的蚱蜢。）皇城司这种地方最没名堂，一个本该是对情报封锁最严密的地方，有了一点有赚头的信息，总是会从各个渠道传出去，这都不是机密司，这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透风墙。梁师成知道此事，天知道其他中贵人会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