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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esp;&esp;他按开手机，乍然亮起的屏幕点亮他的侧脸。四年一晃而过，时间并未在他脸上雕琢下太多痕迹，依稀只有眉眼，更为深邃。

&esp;&esp;电话是家里打开的。

&esp;&esp;许嘉年：“妈——”他笑起来，“知道了，周末没事，回家吃饭。我想吃莲藕排骨汤，韭菜水饺，还有佛跳墙。”

&esp;&esp;许妈妈：“今天心情这么好，还点上菜了？”

&esp;&esp;许嘉年：“实验顺利啊。”

&esp;&esp;他们闲聊两句，许嘉年挂了电话。

&esp;&esp;手机屏幕切换两下，停在通讯记录上。

&esp;&esp;正数第二的电话记录是来自中国的。

&esp;&esp;我心情好吗？

&esp;&esp;许嘉年持保留意见。

&esp;&esp;他指尖一划，删除这条记录，但打开电话备注，把“混蛋”改成“小混蛋”。

&esp;&esp;2013年，中国。

&esp;&esp;自从这句话问出之后，客厅陷入了可怕沉寂。

&esp;&esp;空气一时间掺满胶水，非得非常用力，才能汲取些供人生存的力量。

&esp;&esp;盛爸爸面孔抽搐几下，从脖子一路红到脸颊。

&esp;&esp;“你——”

&esp;&esp;从那一件事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再没有人敢于提起。仿佛不再提起，一切就可以粉饰太平。

&esp;&esp;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刻意遗忘，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消失。

&esp;&esp;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牢。

&esp;&esp;不止他没有忘记，就连他的爸爸也一点没有忘记，否则四年之后，为何只听他提一个名字，对方就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盛爸爸深深吸了几口气，他的手指扣着报纸，将报纸捏皱捏破：“是不是他又联系你了？都四年了，你还在发什么疯？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esp;&esp;又是这句话，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简直一模一样，如同鬼打墙。

&esp;&esp;盛薰书转着手机，想。

&esp;&esp;他冷静问：“爸，你为什么觉得许嘉年会给我打电话呢？这都四年了啊。再说当年你做的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再和对方说一个字吧？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对方会再想和我说一个字呢？”

&esp;&esp;盛爸爸冲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esp;&esp;盛薰书笑着重复：“‘我们’。”

&esp;&esp;这就是在这件事情上最有趣的结果了。

&esp;&esp;哪怕自己父亲真的用最激烈的做法将他和许嘉年分开，哪怕他“正常”了四年，也没有任何用处。一旦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那些被人刻意遗忘的，被人刻意掩饰的就被重新翻起来。

&esp;&esp;就像他之前问妈妈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