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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 黑石堡之战（第1页）

圣历1999年5月10日，破晓。

草原的风卷着尘土与血腥味，从东到西吹过黑石堡前的茫茫原野，两支军队像两片黑压压的铁云，在朝阳下缓缓铺开。

奥尔多与草原王帐即将在此展开对决！

保罗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身后是猎猎飘扬的阿尔达赤色龙旗，他朝下方望去，奥军已在缓坡上列阵完毕。

三万三千名官兵整齐地展开，第1师与第2师的士兵们排成整齐的双列横队，深蓝军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肩上的98式后装步枪笔直如林。

奥军没有排成密集的方阵，而是拉成绵延近两里的火力线，每营之间留有通道，便于轮换与支援，军官骑马穿行其间。五十门火炮一字排开在阵前，炮口微微仰起，炮手们已将弹药箱打开，引信就位，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倾泻雷霆之怒。

右翼稍后，安德鲁男爵的第四师呈斜向梯次部署，既可掩护主阵侧翼，又能随时投入反击，由戴里克·海勒和加雷特·费迪南德率领的骑兵则在左翼待命。

早他们的对面，草原王帐的大军如黑潮漫野，十五万兽人战士没有十分整齐的队列，却自有其粗犷而古老的秩序。

最前方是身披重甲、手持巨斧的陷阵勇士，他们是各部落最凶悍的死士，以氏族为单位聚集成一个个密集的冲锋阵型，其后是数不清的轻装骑射手，马鬃飞扬，弓弦紧绷，随时准备以箭雨遮天蔽日。

中央高处，阿巴尔立于一辆由八匹黑马拖曳的战车上，白狼大纛在他头顶猎猎作响，旗下簇拥着扎尔格氏族的亲卫，人人都将赤膊涂灰，额头上绘着图腾，手持长矛与圆盾，如同大山一般沉默。

兽人一方率先发难，随着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响，数十架粗犷的弩炮与投石机在阵前轰然启动，那些由整根巨木与兽筋绞成的器械发出刺耳的呻吟，将燃烧的油罐、裹着铁刺的石块抛向空中。

黑烟拖曳着弧线，砸向奥军阵地，但相对于之前战斗中那些精心打造的、能给奥军带来伤亡的战争机械，这些所谓的远程武器只能称之为劣质品，有的落在坡前炸开烈焰，有的偏得离谱，徒然在空地上砸出焦坑。

兽人狂暴的远程齐射只持续了不到三轮。

“目标：敌方投掷器械群，距离一千二百步，霰弹装填！”奥军炮兵指挥官的声音冷静地下达命令。

刹那间五十门火炮齐声怒吼，硝烟腾起，炮口喷射出出炽白的火焰，疾射而出爆破弹在半空炸裂，化作一片金属风暴，将正在操作弩炮和兽人炸得惨嚎连连，实心弹则砸入兽人器械阵列，木屑、碎骨与残肢四散飞溅。

第一轮齐射便掀翻了右翼七座投石机，第二轮直接命中一处集中布置的弩炮群，还引发了一场火灾——兽人将火油桶堆在器械旁以备续燃，此刻成了自掘的坟墓。

“左翼二组，修正仰角，打那面狼旗后方三十步！”炮兵指挥官布莱斯举着望远镜高喊。

又是一轮齐射，尘土冲天而起，兽人的远程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被摧毁。

阿巴尔终于忍无可忍，与奥尔多人作战至今，他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耐心。

他猛地抽出腰间战斧，高举向天，声如雷霆地大喊：“冲上去！杀死你们看到每一个人类！”

顿时兽人一方的号角呜呜地响起，十五万兽人大军如被点燃的草原，轰然奔涌向奥军阵地。

最前方是数万轻重骑兵，他们如同黑云一般，蹄声汇成滚滚闷雷，大地都在战马铁蹄颤抖，席卷起的尘烟腾起数丈高，看起来遮天蔽日，仿佛连太阳因其而黯淡下来。

保罗神色，朝着传令兵说。

“切换方阵！”

奥军原本绵延如线的横队迅速收缩、转向、重组，三万多名士兵以团为单位，在不到十分钟内化作十二座巨大的空心方阵，彼此相距三百步，如钢铁堡垒般屹立在草原上。

每座方阵外侧两列士兵或枪托拄地或持枪平举，组成如林的刺刀墙，内侧士兵则装弹待发，随时轮换射击，火炮被迅速拖入方阵之间的掩蔽位，继续提供火力支援。

兽人骑兵的洪流终于撞上第一座方阵。

那仿佛不是战斗，而是自然之力的对撞，就如同海啸的巨浪拍向岸边的礁石！

第一波兽人骑兵咆哮着冲至三十步内，却被一轮齐射打得人仰马翻，金属定装弹穿透他们的铠甲，甚至贯穿两名并肩冲锋的兽人，倒下的尸体绊住后继者的马蹄，混乱在高速冲锋中瞬间蔓延。

但是兽人们悍不畏死，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至，如同一道又一道的巨浪叠起，疯狂扑向方阵四角，有的试图用战斧劈开刺刀墙，有的纵马跃起欲从头顶突入。

可奥军的方阵岿然不动！

刺刀墙如同坚固的铁壁，子弹的威力更甚于冰雹，每当一处防线受压，内圈士兵便立即补位，伤员被迅速拖入方阵中央，由随军医官包扎，军官站在方阵中央高喊着口令，维持着这支军队近乎冷酷的秩序。

兽人骑兵组成的巨浪一次次拍打、碎裂、回卷，尸体在方阵外围堆成环形矮墙，血水顺着坡地浸润到土地里去，那些未能冲破方阵的骑兵，被迫在密集火力下转向，如溃散的溪流般穿插进奥军方阵之间的空隙，很快又被交叉火力射得人仰马翻。

兽人的冲锋终于力竭，当最后一波兵力被刺刀与排枪撕成碎片，整片原野上只剩下战马悲鸣、伤者哀嚎，以及风中飘散的焦血腥气。

十五万大军的怒潮撞碎在奥军钢铁般的空心方阵上，尸骸堆积如丘，血流成渠，阿巴尔站在远处高坡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士如麦子般一茬茬倒下，但十二座沉默的堡垒却丝毫没有被撼动。

保罗缓缓抽出佩剑，剑尖向前一指。

“全军推进！”

进攻的号令一下，十二座方阵同时解体重组，迅速转为进攻队形，呈三列梯队前进，火炮也被重新套上挽马，在步兵掩护下向前推进，重新架设。

一直待命的奥军骑兵也开始行动，朝着已经散乱的兽人军队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