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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准备上京夜半酒话（第2页）

“我看孟伯父留下你是对的，你这个样子是该找个女娘好好管教一下，还学人喝这么烈的酒。”程黎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还好意思取笑我，我看你就是个小雏鸡，什么都没试过。”孟飞鹤大笑。

程黎无语，看向严兴，严兴赶紧把上扬的嘴角拼命往下压，可怎么都压不住，也跟孟飞鹤一般爽朗地笑了起来，程黎看着两人笑得东倒西歪，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要是我等下又一杯倒，你们可得把我扛回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过夜，这院子这么偏，明天的晨课我可不想迟到。”

“得啦得啦，你这人还惦记着学习，我们现在就要今朝有酒今朝醉，莫问昨日事，莫问明日愁，懂了吗？”孟飞鹤挥了挥手打断程黎的话。

酒坛被打开，一股酒香扑鼻而来，程黎闻了一下，这可不是掺水的酒，闻起来醇香浓郁，让人不由自主沉醉进去。

“我拿的是玉堂春的三年酒，应该不会太烈，两位兄弟悠着点，慢点喝。”孟飞鹤自己也被酒香味缠住了，自顾自倒了一碗，尝了一口然后开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严兴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先是闻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似乎被辣到，连眼眶都红了。程黎给自己倒了半碗，她担心这个渣渣身体，学着严兴那样先闻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一股酒的清冽直冲天灵盖，程黎一瞬间就被俘获了。

“怎么样？好喝吧？”孟飞鹤已经开始倒第二碗了，他酒量似乎很好，朝着严兴和程黎笑，程黎没有答，又尝了一口，严兴答了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孟飞鹤又哈哈大笑起来，附和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旁喝了两口玉堂春的程黎感觉全身暖融融，她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通红，连脖子都有些泛红，还对着两个在吟诗作对的人傻笑，她好久没有这么放肆过了，以前的蹦迪摇摆似乎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明天醒来还要面对冰冷的现实。

酒意上涌，孟飞鹤和严兴喝掉了剩下的一大半，程黎只喝掉自己碗里的，三人也从畅谈诗词歌赋到人生理想，程黎才知道孟飞鹤最想做的事居然是当一名闲散山人，走遍河山；严兴的理想就比较现实，他想当个县令，在一个地方为百姓谋福利，也在一个地方慢慢老去。

程黎自己的理想却更现实，她想帮程述证清白，护家人周全。

“然后呢？”孟飞鹤问道，打了个酒嗝，程黎嫌弃地远离他，朝严兴那边挪。

“什么然后？”程黎问道。

可惜孟飞鹤已经歇菜了，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醉过去了，不会吧，这人喝了多少？程黎一看，好家伙，喝掉了两坛。

“做完这些事，然后你自己想做什么？”严兴接过话头，继续问道。

自己想做什么？程黎陷入迷茫，她上辈子只想当一个纨绔，反正父亲不会把家产交给她，只会养废她。现在没条件当纨绔，连富二代都当不起，自己还要每日早起奋斗在科举一线，就为了寻找一个可能性，她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我不知道。”她郁闷地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觉得现在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不知道何去何从。

严兴没有再说话，他抬起头来看向那一轮弯月，似乎有许多话藏在眼底，像一汪深海，程黎撑着脑袋，两人在偏院呆了许久，程黎闻着桂花香，酒意逐渐消散，她走马灯一般回想起以往的种种，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如果有幸，我想当一棵树，春日抽芽，夏时成阴，秋落满叶，冬积霜雪，循环往复，听风、闻雨、嗅香、触云。”

程黎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严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此刻的她有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与无助，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才能让程黎不再遗世独立。

两人扶着孟飞鹤回了院子，程黎和严兴十分无奈，在孟飞鹤的鼾声中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孟飞鹤睡相很差，翻来覆去还踢掉了被子，程黎正想说些什么，奈何严兴先一步说道：“你快去歇息吧，他半夜可能还要吐，我就在这练字看书，不碍事。”

“好吧，那你有事喊我，我睡得浅，多喊几声能听见的。”程黎也的确搞不定孟飞鹤。

严兴看着床上醉后沉睡的孟飞鹤，坐在案桌旁，抽了一卷书开始看了起来，烛火噼里啪啦作响，孟飞鹤睡到半夜果然开始吐，严兴忍住揍他一顿的想法，帮他处理了呕吐物，还给他脱掉了碍事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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