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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当日既然已经赠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扔就扔,想留就留,也无需告知与你。”江元白心里透了透气,情绪比方才好些。
陈旌送她荷包她便贴身带着,也不知避讳男女之嫌,到底不是亲生兄妹,她想的简单,陈旌未必没有旁的心思。
一模一样的荷包,她一个,陈旌一个。
若不是他偶然在吴王女儿身上看见,悄悄扣了下来,谁能想象沛国公府会遭遇何等盘查。江元白心内郁结,不知是气她心思单纯,宝贝似的护着陈旌送的荷包,还是气她方才那一席不痛不痒的局外话。
总之,他现在有些失控,本想平心静气与她说话,却总也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仿佛只要说的力度不够狠,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
他难受,她总也要跟着不好受才是。
陈怀柔被气得鼓起腮帮,白生生的脸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大冷的天,两人就像被火烤过一般,面上殷红一片。
“好,很好。”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江元白,好容易将脾气压下,耐着性子又道,“扔哪了?”
她只是在听爹娘分析西南那股力量的时候,忽然想到,既然那支队伍可能是司徒宏,那么大哥的失踪,会不会也跟司徒宏有关,江元白说过,吴王的女儿被押解进京,他敢要挟自己,想必也是能随时见到她的。
陈怀柔想见一见她,兴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她甚至有种担忧,也许那个荷包,真的是从吴王女儿身上搜出来的,而不是像江元白所说,若是她敢嫁给宁永贞,他便把荷包塞到吴王女儿身上,让沛国公府不得安宁。
两种可能,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记不得了。”江元白推门,原在靠着柱子打盹的江松猛地睁开眼睛,哆嗦了下,看清来人后,忙去剪了剪烛心,悄悄合上门,将两人留在房中。
陈怀柔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阴阳怪气起来,明摆着拒不配合。
“你带我见一下吴王女儿。”她咬着唇,理直气壮的命令他。
江元白怒极反笑,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绯红的小脸,明亮如初的眼睛,干净的像只懵懂的小鹿。
生存环境不同,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惯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你见她作甚?”他没有拒绝,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怀柔。
陈怀柔知道有戏,遂认真道,“也许她知道陈旌的下落。”
“不可能。”江元白否定的干脆,眉眼微微一垂,望见陈怀柔纳闷的神色,又道,“她现在是半疯状,舌头也叫人拔掉了。”
见到真人的一刹,陈怀柔才知道江元白没有诓她。
铁链锁起来的女人,衣衫褴褛,披散的头发因为多日没有洗澡凝成一缕缕的泥垢,遮住大半张脸,浑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处好的,全都受过伤结了痂,脓水四溢。
觉察到有人进来,她受惊似的往后退了退,铁链子发出响亮的动静,那双眼睛空洞且恐惧的望着来人,很快又将脑袋埋进膝盖,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陈怀柔被牢里腐败的气息激的一阵恶心,她扭头,江元白递过来一方帕子,似毫不意外,“还问吗?”
陈怀柔没接,点了点头,便倒吸一口气,横起胳膊堵住口鼻走了上去。
虚空的手上摊着那方素白的巾帕,江元白笑了笑,将帕子收回袖中。
半个时辰,江元白低估了陈怀柔的忍耐力,虽一无所获,她却能在那种地方有条不紊的按照思路盘问,自然,也问不出什么。
风起了,刮得檐上的积雪洋洋洒洒,陈怀柔想的专心,回过神来,才发觉江元白已经落在身后两丈远。
她回头,江元白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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