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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瓦尔金的师弟（第1页）

连下了好几日的暴风雪终于停了，伊卡洛斯城迎来了久违的晴天。

卫莲和泽兰准点来到王宫城堡前的广场，此时那艘王室专用的小型魔晶飞艇早已就位，停在了塔楼附近的空地上。

由于这次西北之行事关机密，因此前来送行的人并不多，但送行的阵容却堪称豪华，除了菲尼亚恩本人和以佩特里彻丞相为首的王国重臣之外，还有几位魔法师协会的代表。

卫莲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到场众人，并未看到会长西伦的身影，却在魔法师协会的阵营里发现了一张分外引人注目的生面孔。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黑发黑眸的青年，站在一群白发苍苍的协会魔法师们身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因此卫莲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那青年生得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容貌其实颇为俊秀，可他的皮肤却白得吓人——并非泽兰那种冷调的白皙，而是因缺乏血色导致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惨白。

他安静地站在瓦尔金身旁，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似是对即将到来的西北之行完全提不起劲，也懒得搭理任何人。

楚天宸来得稍早一些，已经得知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就是协会派来的新队友，此时他正双臂环胸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对方，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哥们儿怎么回事？脸白得……说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都有人信吧？

他又皱着眉看了看魔法师协会那帮糟老头子，继续暗自吐槽：协会为啥派这么个看起来病入膏肓的家伙过来凑数？这风一吹就要倒的小样儿……确定是去西北疫区不是去疗养院？别走到半路这病秧子先不行了！

卫莲看出楚天宸的顾虑，但他并未去揣测楚天宸的心理活动，而是继续望着那个没精打采的黑发青年，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上去仍有些不聚焦，却有意无意地与卫莲对视了几秒。

瓦尔金见到卫莲和泽兰过来时先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主动介绍起自己身边那个新来的年轻人：“他叫洛尔肯，也是西伦老师的学生，这次会和你们一同前往西北疫区。”

洛尔肯貌似也并非健谈之人，被瓦尔金点名并推搡了两下之后才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努力挤出个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初次见面，我叫洛尔肯，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多关照了。”

标准的客套话，听不出半点诚意，但也挑不出错处。

卫莲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几眼——这个叫洛尔肯的人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尽管从外表来看就是个走两步路都要喘的标准魔法师，但卫莲直觉对方身上的虚弱感并非源自身体，那更像是精神上的极度疲倦。

而泽兰早在瓦尔金寒暄的同时已经出于习惯地分出一缕感知力探向了洛尔肯，反馈回来的结果确实只有人类魔法师的能量波动。

他心下稍安，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还状若无意地向前挪了半步挡在卫莲跟前，用比洛尔肯更缺乏热情的语气回应道：“泽兰，他是卫莲。”

言简意赅，直接把卫莲那份自我介绍也一起完成了。

洛尔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泽兰，又看了眼被泽兰挡住半边身子的卫莲，露出一个比先前真切几分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期待合作。”

说完这一句，他就又恢复了那副蔫头耷脑的倦怠模样。

菲尼亚恩走上前交代了几句抵达西北疫区后的注意事项以及和当地驻军的对接流程，最后目光逐一扫过即将出发的四人，沉声道：“一切以安全为重，查明真相固然重要，但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无谓的牺牲，伊卡洛斯……需要你们的归来。”

交代完毕，卫莲、泽兰、楚天宸以及那位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大魔法师洛尔肯依次登上了那艘已发动引擎的魔晶飞艇。

这种专供王室和大贵族使用的飞艇内部空间不如大型客运飞艇那般宽敞，但装潢极尽奢华，各种设施更是一应俱全。

飞艇每个角落都铺有柔软厚实的隔音地毯，座椅也是舒适度极佳的真皮沙发，休闲区域还配备了小型吧台和书柜，若非早就知道是飞艇，说这个地方是某高档俱乐部的私人包间都有人信。

卫莲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而泽兰默不作声地坐到了他斜对面，楚天宸好奇地转了一圈之后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距离吧台最近的那张座椅前。

至于看起来困得不行的洛尔肯则是刚上飞艇就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窝起来，似乎打算从现在开始一路睡到目的地。

几分钟后，飞艇缓缓升空，卫莲透过舷窗看到宏伟的王宫城堡正逐渐缩小，被积雪覆盖的塔楼和远处依稀可见的皇家学院建筑群也慢慢消失不见，最终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云海。

楚天宸从吧台里翻出点零食，犹豫了好一会，想找点话题打破沉默，但看了看始终面无表情盯着窗外发呆的卫莲，又瞥了眼正闭目养神的洛尔肯，最后望向自登上飞艇后就一直沉默注视着卫莲的泽兰，最终还是明智地把话咽了回去。

新的旅程开始了，可一直安静遥望远方的卫莲却莫名感到有些心绪不宁。

他深知前往莫格城邦就意味着接近域界裂缝，那里的暗物质浓度比任何地方都要高，这对常人而言是致命的威胁，对他来说却是“进食”和变强的机会，但……这个机会背后是否潜藏着更大的危机和阴谋？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地沉下心神，感受了一下蛰伏于丹田之中的暗物质，毫无疑问，这份力量比他上个世界苦练了许久的内力要强大得多，只是这强大也伴随着失控的风险。

自那瓦海岛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驯服体内的暗物质之力，以此提升失控的阈值，但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机会来尝试训练成果，那么时至今日，他能驱动这份力量的上限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

赛拉尔回归域界前那句未尽的叮嘱，乌尔维斯关于教宗及其心腹密谋某件大事的警告，还有西北这场瘟疫背后可能存在的和新生教会乃至域界之间的关联，无一不令他感到忧心。

当然，除此之外，泽兰此时的状态也是个大问题。

从表面来看，这个沉稳内敛的海妖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但卫莲能感觉到，自打昨夜那场根本没说上两句就匆匆结束的谈话之后就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淡然处之，毕竟他的人生字典里鲜少有“安抚”和“探询”这类词汇，尤其是在自身前路未卜且背负着沉重的秘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