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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琥珀记上卷(第1页)

楔子

汉高祖七年冬,函谷关的雪刚停,关道上的冻土还结着冰碴。粟特商人安稽牵着骆驼,驼铃在凛冽的寒风里晃出细碎的响——这队商队自大宛而来,穿越流沙与戈壁,已在途上走了整三个月。他贴身的羊皮囊里,藏着个乌木小盒,指尖隔着囊布触到盒中硬物时,总会下意识放慢脚步。

盒里是二十枚琥珀,是大宛王赠予汉廷的伴手礼,也是安稽私藏的珍宝。最上等的那枚,通体呈蜜蜡色,日光下能看见内里缠绕的松针纹路,像把西域的春天凝在了石头里;还有几枚赤珀,红得似落日熔金,放在掌心,竟能透出淡淡的暖意。

此时的长安城刚从战乱中缓过劲,城墙下的流民渐渐少了,西市的摊位也支起了不少——卖粟米的老农裹着破棉絮,织锦的胡姬拨弄着腰间的银饰,穿短褐的孩童追着卖糖人的货郎跑。安稽望着城头飘扬的汉旗,忽然想起出发前大宛相邦的话:“中原刚定,汉人尚少见西域之物,你带的‘kahrpu’(粟特语中琥珀的发音),或许能让他们知道,西域不只有战马与葡萄。”

他不懂“kahrpu”该如何用汉话称呼,只把乌木盒抱得更紧。暮色漫过长安西市时,安稽在一家胡商客舍住下,点亮油灯,将琥珀倒在案上——昏黄的灯光洒在琥珀上,蜜蜡色的泛着柔润的光,赤珀则像燃着的小火苗。窗外,一轮汉月正悬在榆树梢头,清辉落在琥珀上,竟让这西域来的石头,有了几分中原的温软。

上卷一:西市初展胡商宝,汉民争睹异石光

第二日天刚亮,安稽就牵着骆驼去了西市。他选了个靠近街口的位置,铺开从西域带来的羊毛毡,将乌木盒里的琥珀一一摆开——最大的那枚蜜蜡琥珀放在中间,周围围着几枚赤珀,还有两枚嵌着细小昆虫的虫珀,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得像刚停在松枝上。

晨露还沾在毡布上时,就有路过的妇人停了脚。那妇人提着竹篮,里面装着刚买的布帛,见了琥珀,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又怕碰坏了,只小声问:“这是啥石头?咋还透着光?”安稽忙起身,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解释:“此乃……西域‘kahrpu’,是雪山下的松脂,埋在土里千年才化的。”

“‘卡普’?”妇人皱着眉重复,显然没听懂,“这名儿拗口,倒不如咱中原的玉好听。”这话引来了更多人围观,穿长衫的儒生凑过来,俯身细看虫珀,指着里面的小虫问:“这虫咋嵌在石头里?莫不是邪物?”安稽急得摆手,想解释松脂裹虫的过程,可汉话不够,只能连比带划,引得围观者一阵哄笑。

正乱着时,卖胡饼的阿罗约走了过来。他是安稽的同乡,在长安西市卖了三年胡饼,汉话说得流利。“安稽,我来帮你说。”阿罗约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对围观者道:“这是西域的珍宝,叫‘kahrpu’,不是邪物。松脂流下来,裹住虫儿,埋在地下几百年,就成了这石头,又润又轻,比玉还稀罕。”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既这么稀罕,能卖多少钱?”安稽刚要开口,却见一个穿皂衣的小吏挤了进来,目光扫过琥珀,沉声道:“近来朝廷查禁异域私货,你这‘卡普’,可有入关文牒?”安稽心里一紧,忙从怀里掏出大宛王开具的文书,小吏接过看了半晌,才摆手道:“既是贡品,便许你展示,不可私下售卖。”

日头升到半空时,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可关于“西域怪石头”的议论却没停。安稽坐在毡布后,摸着案上的琥珀,心里犯了愁——汉话讲不清,名字又拗口,这“kahrpu”就算是珍宝,也难让中原人真正认它。他望着西市来来往往的汉人,忽然觉得,这西域来的石头,要在中原扎根,得先有个“中原名字”才行。

上卷二:陆贾归朝逢胡贾,初闻异名费思量

这日午后,安稽正收拾琥珀准备回客舍,忽然看见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约莫四十岁,须发整齐,腰间系着铜印,气质儒雅,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一看就是有学识的官员。他走到毡布前,俯身拿起一枚赤珀,指尖轻轻摩挲,目光里满是好奇。

“这石头倒是特别,轻而温润,不似玉,也不似玛瑙。”中年人开口,声音温和,“你是西域来的商人?这石头叫什么名字?”安稽忙起身,指着琥珀道:“回先生,此乃西域‘kahrpu’,来自大宛雪山。”

“‘kahrpu’?”中年人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显然在琢磨这发音,“是你们西域的话?可有对应的汉名?”安稽摇头:“小的不知,只知这名字,汉话讲不清。”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拿起那枚嵌虫的琥珀,对着日光细看——阳光透过琥珀,将小虫的影子投在他的袖口,竟像是活了一般。

“先生可是刚从南越回来的陆大夫?”一旁的阿罗约忽然开口。中年人笑着点头:“正是陆贾。你认得我?”“西市的胡商都知道,陆大夫曾出使南越,说服赵佗归汉,见多识广。”阿罗约语气里满是敬佩,“您若能给这‘kahrpu’起个汉名,定能让汉人记住它。”

陆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捧着琥珀,慢慢走到西市的柳树下,阳光透过柳叶洒在琥珀上,蜜蜡色的石头泛着淡淡的光晕。“‘kahrpu’……”他轻声念着,手指在掌心比划着,“‘kahr’发音近‘琥’,‘pu’近‘珀’,若译作‘琥珀’,你看如何?”

安稽虽不懂“琥”“珀”的意思,却觉得这两个字念起来顺口,忙点头:“好!就叫‘琥珀’!”陆贾笑了笑,解释道:“‘琥’本是中原的礼器,形似虎,有珍贵之意;‘珀’虽少见,却显温润,正合这石头的性子。”围观的人听了,也纷纷点头:“‘琥珀’这名字好,比‘卡普’顺耳多了!”

夕阳西下时,陆贾才告辞离开。走之前,他特意叮嘱安稽:“这琥珀既是西域珍宝,也该让更多汉人知晓。日后若有人问起,你便说它叫‘琥珀’,是西域松脂所化。”安稽望着陆贾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案上的琥珀,忽然觉得,这石头像是有了归宿——它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中原的名字。

上卷三:兰台夜谈论珍宝,萧相属意记华章

陆贾回到府邸时,已是掌灯时分。他没急着歇息,而是拿着那枚从安稽处借来的赤珀,径直往丞相萧何的府邸去。此时萧何刚处理完朝政,正在书房整理文书,见陆贾深夜来访,还捧着块石头,忍不住打趣:“公纪(陆贾字)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宝贝,竟这般上心?”

陆贾将琥珀放在案上,烛火的光洒在石头上,赤红色的光晕漫在竹简上,像极了落日时的晚霞。“此乃西域大宛来的‘琥珀’,是松脂埋土千年所化,今日在西市见了,觉得颇为奇特。”他把安稽的话、自己译名为“琥珀”的缘由,一一说给萧何听。

萧何拿起琥珀,放在掌心掂了掂,又用指尖摩擦表面——比玉轻,却比玉更柔润,还带着一丝暖意。“西域物产果然奇特,此前只知有葡萄、苜蓿,竟还有这般珍宝。”他感叹道,“如今陛下初定天下,正需了解四方风物,你若将这琥珀记下来,也算是补了西域物产的空白。”

陆贾眼前一亮:“萧相的意思是,将其写入书中?”“正是。”萧何点头,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竹简,“你此前写的《新语》,陛下颇为赞赏,说其‘知天下事’。若能在《新语》中添上‘琥珀’一条,既让朝臣知晓西域风物,也让百姓了解这异域珍宝,岂不是好事?”

陆贾沉吟片刻,又拿起琥珀细看——烛火下,石头里的纹路似在流动,像西域的流沙,又像中原的江河。“臣正有此意。”他起身拱手,“这琥珀不仅是珍宝,更能见证汉与西域的往来。臣愿将其写入《新语·道基》,与珊瑚、翠羽并列,让后世知晓,我大汉不仅有金玉,亦有四方奇珍。”

那晚,两人在书房谈至深夜。萧何取出西域舆图,指着大宛的位置,给陆贾讲西域的地理风貌;陆贾则记录下琥珀的特征、来源,还有“kahrpu”译名为“琥珀”的过程。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也映着案上的琥珀——那枚赤珀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为即将被写入典籍的自己,悄悄庆贺。

离开相府时,月色正浓。陆贾捧着琥珀,走在长安的街巷里,脚下的青石板映着月光,像铺了一层银霜。他忽然觉得,这枚来自西域的琥珀,不只是一块石头,更像是一座桥——一头连着西域的雪山松脂,一头连着中原的竹简典籍;一头连着胡商的驼铃,一头连着汉人的笔墨。

上卷四:秉烛着书录琥珀,文光照彻汉家堂

接下来的几日,陆贾闭门谢客,专心修改《新语》。他的书房不大,靠窗放着一张木案,案上堆满了竹简、笔墨,还有那枚赤珀——他特意将琥珀放在案头,写作时若有卡顿,便拿起琥珀摩挲片刻,思路竟会清晰许多。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贾就起身点亮烛火。他铺开新的竹简,蘸了蘸墨,开始在竹简上书写:“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择地而居。”落笔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琥珀”二字虽简单,却凝聚着西域与中原的相遇,他要让这两个字,既显珍宝的珍贵,又藏译音的巧思。

写罢这一句,陆贾放下笔,拿起琥珀对着晨光细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琥珀上,赤红色的光在案上投下一圈光晕,与竹简上的墨字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他想起安稽在西市的窘迫,想起萧何的叮嘱,想起围观百姓听到“琥珀”之名时的点头称赞,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是真的合了这石头的“性子”。

午后,侍从送来午饭,陆贾却顾不上吃。他又在竹简上补充:“琥珀者,西域大宛松脂所化,埋于土中千年,质轻而温润,色或赤或黄,嵌虫者尤珍。胡语谓之‘kahrpu’,译曰‘琥珀’,取‘琥’之贵、‘珀’之润,以合其形。”他斟酌着字句,既要准确记录琥珀的特征,又要让文字简洁易懂,让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能读懂这西域珍宝的来历。

傍晚时分,《新语·道基》的修改终于完成。陆贾将竹简整理好,用麻绳捆扎整齐,又把琥珀放在竹简旁,仔细端详——竹简上的“琥珀”二字,在夕阳的映照下,似有金光流动;案头的琥珀,也泛着柔和的红光,像是与竹简上的文字,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出使南越的经历——那时他带着汉廷的文书,说服赵佗归汉,靠的是“文化相融”;如今将琥珀写入典籍,译定“琥珀”之名,何尝不是另一种“相融”?西域的物,中原的名,合在一起,便成了大汉的“天下物”。

夜幕降临时,陆贾让侍从将修改后的《新语》送往宫中。他独自坐在书房里,捧着琥珀,望着窗外的汉月。月光洒在琥珀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极了西域雪山上的月光。他笑了笑,轻轻将琥珀放在案头——这枚来自西域的珍宝,从此便在中原的典籍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琥珀”这个名字,也将随着《新语》的流传,被更多汉人知晓,被更多岁月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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