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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阴兵现世（第2页）

尸骸的指骨突然脱落，在空中拼成一行字："北斋地宫，韩琦题引"。紧接着所有棺材同时爆裂，三百六十块碎骨如蝗虫般飞向至公堂，在堂前拼成巨大的星图——正是温府地窖里杜荀鹤尸体背上所绘的"科场鬼域图"！

星图中央的天权位突然塌陷，露出个地洞。陈砚秋刚要靠近，地洞里就伸出只枯手——是温如珏！老人的胸口还插着青铜短戟，但左手死死攥着卷竹简。

"韩琦的《题引密要》……"他将竹简塞进陈砚秋手中，声音已经不像活人，"张耆只是傀儡……真正的提线人是……"

一支弩箭突然贯穿老人的咽喉。陈砚秋猛地回头，看见至公堂屋顶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面具右眼空缺，露出里面溃烂的眼窝。

"韩大人有令。"独眼人的声音像是钝刀刮骨，"温如珏的尸体要制成新题引。"

暴雨中突然响起马蹄声。赵明烛率皇城司缇骑冲进贡院，虹膜异色的双眼在闪电中妖异非常。他的铁弓已经拉满，箭尖却指向独眼人："韩家的狗也配穿刑部的靴？"

独眼人狂笑着掀开面具——面具下竟是礼部侍郎范镇的脸！这位以刚直着称的朝臣，此刻左眼窝里蠕动着一条青黑色的虫子。

"科场三十年，谁人不食题？"他抠出眼窝里的虫子吞下，"韩相公才是真知贡举！"

赵明烛的箭离弦而去，却在半空被突然出现的青铜盾牌挡下。七个戴青铜面具的护卫从雨中现身，每人的盾牌上都刻着"景佑四年锁院"的字样。

混乱中，温如珏的尸体突然直立起来。老人腐烂的双手抓住陈砚秋的衣襟，将一枚骨钥塞入他怀中："北斋……地宫……最下层……"

尸体说完就化作一滩黑水，渗入星图中央的地洞。陈砚秋低头看那骨钥——竟是用人指骨磨成，匙齿形状与韩氏老宅的北斋锁孔完全吻合。

贡院的积水突然沸腾。三百六十个阴兵同时仰天长啸，背上的诗碑纷纷炸裂，碎石在空中组成一篇完整的《锁院赋》。赋文末尾的落款让陈砚秋浑身发冷——

**"知贡举

韩琦

景佑四年三月初七"**

赵明烛的铁弓转向陈砚秋："把竹简给我。"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虹膜中闪过一丝陈砚秋从未见过的幽绿。就在这僵持时刻，周砚奴的独臂突然拽着陈砚秋跳入星图地洞。

下坠的最后一瞬，陈砚秋看见独眼人范镇撕下了自己的脸皮——面具下是张年轻二十岁的面孔，左颊一道刀疤贯穿至颈。

"温如珏的替身……"周砚奴的惊呼被黑暗吞没。

地洞底部是条湍急的暗河。陈砚秋在冰冷的水中挣扎时，怀中的竹简突然自行展开。韩琦的亲笔字迹在黑暗中发出幽光：

"科场取士，实为取命。三百六十骨为碑，三十七血为墨，可镇国运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