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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天方夜谭（第1页）

皮卡在国道上行驶了一整天，偶尔旁边也会开过去几辆车，听到喇叭里的叫卖声，都会跟在后面好一会儿，却没有要卖的意思。

时昔已经从副驾驶的窗户钻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车顶，时不时的用空气手敲打一下驾驶位的玻璃窗，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些跟在皮卡后面的车子有些不怀好意，故意冲到前面恶意别车，希望皮卡车厢货架上的物资能掉下来。

然而刚绕到前面，他们就看到了坐在车顶的时昔。

时昔本来心情就不好，皮卡被别，它们差点儿被甩下去，对于这些人，时昔只是在它们车前的路段立起透明的坡道，司机看不到透明坡道，感觉到不对，也无法及时停车，这时候再取消坡道，车就会重重摔到路面上。

接着那些车就安分了许多，速度加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V从空间里取出一盒烤熟的预制披萨，降下车窗，递到了车顶。

时昔没有任何反应，V又从空间里拿出之前烤好苹果派和苹果司康递了上去。

没几秒，东西全被空气手塞进了副驾驶里。

“……你是小孩儿吗，还用拒食威胁别人。”V打开披萨盒取了一角，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又不会因为你拒食担心你。”

“虽然是预制菜，但也很好吃呢。”V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你不吃就饿着呗。”

回应V的是，皮卡被高高抬起，又被重重摔在地上，放在副驾驶上的食物被摔的到处都是。

V抓着方向盘，直接踩住了刹车：“你多大了还这么闹？也该成熟一点儿了吧？”

没有声音回复他。

“……意外情况让你变成了人类，你将自己认知成人类，直到现在潜意识也把人类当成同类，偏爱他们，这是不行的。”V非常无奈，试图给时昔讲道理，“你现在可以选择自己的容器，可变成世界树就没得选了。”

“你不会再变成人，没有人能看到你，如果你继续偏爱人类，认同人类，会产生孤独感的，你知道世界树的寿命有多长吗？如果还是没法转换心态，成为世界树的漫长岁月里，你会感到绝望的。”

“……我见过的世界树，没一个像你这样。”V屏息倾听着车厢上的动静，“你需要成长，你要打心底认为自己是神，你养育世界，是为了让世界运转产生‘熵’，想让自己在混沌里存活下去，才会养育世界。”

“神不会自降身价，但你会，你在心里认为自己和其他生命一样吧？你甚至认为我的生命份量和你的生命是一样的，你因为我轻视自己的生命份量而生气……”V抬手砸了一下车厢顶，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难道我就不生气吗？”

“你生来高贵，却和人类混迹在一起，还为人类牵动情绪……人类有社会性，阶级性，奴性，在我眼里，你身上的人性太过强烈，你的行为太愚蠢。”

“其他火种根本不会关注自己吃掉的生命是善是恶，根本不在意周遭环境，可你呢？觉得小孩儿可怜就救了他，怕普通人活不下去，给了他们一堆武器，因为猫依赖那只丧尸，你就不忍心取晶石了？”

“光是决定吃下晶石，你做了多少心理准备？难道我吃饭前要考虑食物的感受？你怎么不干脆从一开始就绝食呢。”

“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时昔盘着腿坐在车顶，气得直抖腿，“污蔑！！”

‘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其他火种是其他火种，我们是我们，和其他火种一样的话，就不是我们了。’

“就是嘛，他也说了拥有丰富情感会有相应的缺陷，我们情感是在人类社会里获得的，也有缺陷啊，有同情心那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我们干嘛要和其他火种一样呢，世界树意识也不像其他没开智的火种一样啊，真是的！V明明就是一个人类！只是一个人类！他有我们了解世界树吗？他生哪门子的气嘛！我们是什么样，世界树就会是什么样！非要说我们不像世界树！搞什么鬼！”

‘V是不是见过太多没怎么开智的火种，有刻板印象了？他对世界树的理解，都是他自己的观点，现在说的这些，也是他认为世界树是‘高贵’的……他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方法我不喜欢。’

“……我早就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了。”时昔往车厢上一躺，有些惆怅，“人和人相互理解本身就很难了，让人和树相互理解，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