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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交易（第2页）

玫兰莎心领神会，竟是直接跪倒在露切德面前：“请您，救救格拉尼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露切德却没立刻给出答复，反倒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小猫咪，你认为，幸福是什么呢？假如姐姐我真救活了格拉尼，你会感到幸福吗？”

对面的少女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是的。只要，格拉尼能好起来。”

“哪怕需要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是的。”她的眼神坚定，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

“这样啊。”露切德歪着脑袋，抬起右手，伸出两只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闭目沉思一阵后再睁开：“果然，姐姐我还是搞不懂人类。”

玫兰莎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跪倒。

梦魔深吸口气，直起身来，令手中的红酒杯化作一只酒红色的蝴蝶飞起后消失，“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幸福，那好吧。”语毕，她伸出右手，无数只粉色的蝴蝶自虚空种源源不断地飞出，停留在她的背后，凝结成光团，梦之主再度展翅！

“实话跟你说吧，姐姐我是无法把‘旅程’已经终结的人捞回来的，但是，可以把他人的‘旅程’给她强续上去，这么说，你能理解么？小猫咪？”随着露切德背后的蝶翅愈发耀眼，整个梦境空间都开始微微摇曳起来，她那对粉色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深邃而空灵，恍若真正的神明。

“是的，理解。”面对此前从未感受过的可怖威压，玫兰莎愣是连动都没动过，只盯着视野内，那随震感而狂舞的青草。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露切德把手缓缓抬起，指尖凝成一只纯白色的蝴蝶，并在她的引导下，飞到玫兰莎的方向，围后者转了几圈后，停在她的头顶上，微微翕动着翅膀——振翅的次数越多，它的颜色越深，直到彻底变为与玫兰莎发色一模一样的紫色，远远望去，仿佛它已经与玫兰莎的头发融为一体了。

尔后，变为紫色的蝴蝶再度轻盈地起舞，转头飞向格拉尼所在的方位，并在半空中化作一个紫色的光团，没入格拉尼的躯壳中，让她全身一颤，“噗”地吐出一口乌血。

“格拉尼？！”玫兰莎猛地起身，飞也似地跑到格拉尼身边，以颤抖着的手抚上后者苍白的脸颊，感知到后者虽然虚弱但平稳的呼吸，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发泄似地涌出。

“太、太好了……”她哽咽着，将额头轻轻抵在格拉尼的额间，任热泪顺着后者的脸颊淌下，那与瓦军战斗的疲惫、那遍布身体的疼痛、那让魂灵窒息的自责，凡此种种，在情感决堤的这一刻，都消失无踪了。

露切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告诉玫兰莎的是，比之格拉尼，玫兰莎自己的‘旅程’其实也没有延伸多远，而如今，使用自己的‘旅程’去换取格拉尼‘旅程’的延续，最终结果可能……

这位粉发的梦世界之主摇了摇头，‘至少，她现在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不过，是啊。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嗯，但区区半年不到的时间，人在一般情况下，也不大可能会发生根本性转变的吧？’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仍然抱着格拉尼恸哭的玫兰莎身上，‘但这一次，你接受我的提议了呢。’

尔后，她拿出被自己缩成巴掌大小的铜镜，瞄了一眼，发现在原先玫兰莎等人在布林肯镇战斗过的地方，利昂等魔族都已经离开了，便微微颔首：“时间差不多了，小猫咪。没哭完的话，醒来再跟着你的伙伴们好好哭一轮吧。”

“醒来……？”玫兰莎的声音仍因哭泣而有些许呜咽，不及细想，梦幻般的纯白之色便填满了她的整个视野，她本人的意识也好像被盖上了一张暖呼呼的鹅绒棉被，舒舒服服地睡去。

“辛苦了，小猫咪。好好歇上一段时间吧，回归现实后，你会把所有这一切都忘记……”梦魔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玫兰莎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低下去，没听到前者后面的小声低语。

——‘也许，这会是你最后一段幸福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