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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之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往的才是时光（第2页）

少女盯着她。

“别担心，你什么都不会少。和花儿不一样，果实从不索取。这是一株植物身上最慷慨的部分──它竭力生长，变得甘美多汁──令人垂涎。它单纯地只想得到人们的关注。”

“任何食物到我嘴里都味同嚼。”少女说道，“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头怪物的话，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即使是怪物也需要进食，你知道。”花匠一边轻柔地微笑一边答道。

她把一瓣云果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好酸！我在花园里这么多年，从来都吃不惯这个味。”

老妇人吃掉了所有果瓣，少女始终都静静地坐在一旁。妇人吃完以后擦干净嘴边的汁液。

“所以你偷走了一个不该碰的生命。”花匠说，“现在你很煎熬。”

“我无法忍受。”少女说。

“活着就是体验痛苦，恐怕这是事实。”花匠说。

一根结满雪百合花蕾的藤条顺着老妇人的手臂向上攀爬。老妇人没有躲避。

“只要我记得自己杀了他，就永远无法释怀。”少女央求道。

“丢失自我会带来更大后果，伊米娜。”

花匠握住少女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碧海般的双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少女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新的情感——似乎是，向往？

“你会彻底崩溃粉碎。”老妇人说，“永远都不可能变回完整的自己。”

“我已经是碎片了，”少女答道，“每一秒，我还在不断地撕裂自己。求你了，伊吉尔娅。我必须忘记！”

老妇人叹了口气。

“这座花园不会拒绝主动赠予的礼物，因为它永远都吃不饱。”

话毕，花匠将那只缠着雪百合花藤的手臂伸向少女。一颗颗含苞待放的花蕾像是在对她招手。

“朝这朵花呼气吧，脑海中要想着那些你希望丢弃的回忆，”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一朵铃铛形的百合花。“花儿会吃掉那些回忆。当你感觉一切都没有了以后再吸气。”

少女用手指轻柔地扶住花瓣。花匠点了点头。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向那朵花缓缓呼出。

……少女紧挨着一名黑发男子站在湖边。他们一起跳进水里，在碧波涟漪间嬉闹。

她的痛苦像一片乌云，随着这个画面一齐消散。

……在一片寂静的冬日森林中，少女看着一名黑发男子正在画一朵鲜花。“难道我不是你的花吗？”她一边问一边宽衣解带。他提起画笔，在她赤裸的后背上涂抹颜料。笔刷的触感又痛又痒，他将那朵花画在了她的肩胛之间。“你是，你是。”他反复说，一字一句地在她肩膀上印下亲吻。

少女知道自己理应害怕之后的故事，但她的心越来越冷酷麻木。

……她站在湖心，抱着曾经深爱的人，眼下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息的躯体。他慢慢浸入水中，在波浪的折射中变了形状。

曾经，这个景象会让她心如刀绞，但现在她只能感到钝挫的隐痛。

……少女在一处浅岩洞里，朝一名躺倒的樵夫俯下身子，汲取着他的生命。她听到雪地中的脚步声，心中一惊。黑发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她。少女绝望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